风吹得他眼角发酸,胸口仿佛塞着一块石头。
他坐进车里,手指死死握着方向盘。
“庄立文……”他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声音沙哑。
这一回,他不知道还能不能再骗过自己。
但他清楚,他必须做个了断。
港城南区,老货站街。
早上六点刚过,街边早餐摊的热气升起,空气中带着淡淡的油条味。
黑豹换了身普通工人衣服,戴着鸭舌帽,骑着一辆旧电瓶车,停在一处陈旧的货运站外。
这里早年是南港物流园的分站,后来业务转移,成了半废弃状态。
但黑豹知道,旧港的底层人,很多都躲在这些地方。
他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先到街口一家五金铺。
店主是个花白头发的中年汉子,看到黑豹进门,愣了一下:“哟,怎么穿成这样?”
“找个老熟人。”黑豹压低声音,从裤袋里摸出个烟盒,递了两根给他,“以前港务站的,外号‘铁锤’的老曾,还在这附近转悠?”
五金老板接过烟,点上,喷出一口烟雾:“他啊,还活着。就在后街那排旧工棚,看仓库的。”
黑豹点头道谢,从店里出来,绕进后街。
十分钟后,他站在一处斑驳铁门前,叩了三下。
门内传来咳嗽声,接着响起拖鞋走路的声音。
门开了,一张布满褶皱的脸探了出来,正是老曾。
黑豹没废话,递过去一包烟和几张红票:“找个两年前在南港做技术监督的工人,叫庄立文。”
老曾眯了眯眼:“不记得。”
黑豹也不急,自顾自走进屋内,一屁股坐在木凳上,目光扫过角落那堆发黄的纸箱。
“我记得你这还有当年的工人派工表,我自己翻翻。”
老曾叹了口气,也没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