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是你,你是——克拉迪奥。”
梅里莎的手指悬在刘醒非脸颊上方颤抖,月光透过钧天壶的穹顶洒下,将她耳尖的霜雪染成银蓝。
二百多年未见,曾经怀抱里软糯的孩童如今身形挺拔,眉眼间却刻着与年龄不符的沧桑,整个人也是大变了模样,甚至连人种也变了,从一个半精灵小帅,变成了一个中土少年郎。
"诸神在上啊,你看看你,变成了什么样子,你到底对自己做了什么?"
她的声音突然拔高,惊得栖在枝头的灵雀扑棱棱乱飞。
指尖终于落下,触到的却是比记忆中坚硬百倍的皮肤,刘醒非下意识偏头,这个动作却让梅里莎红了眼眶——三百年前那个总爱往她裙摆钻的幼崽,也是这样害羞闪躲。
刘醒非扯动嘴角:"就当是场荒诞的轮回。"
他屈指弹开腰间酒葫芦的木塞,灵酒的酒气混着叹息弥漫开来。
"你救下的那个'克拉迪奥',不过是具被抹去记忆的躯壳。当你把我背起来时,真正的意识才刚苏醒。"
梅里莎的瞳孔骤然收缩,耳尖的银铃发出细碎的震颤。
精灵族漫长的生命里,她见过无数转世者,但带着前世记忆降生的奇事,只在《上古预言书》里读到过。
她突然想起当年那个总爱问"星星为什么会眨眼"的孩子,原来那些懵懂的眼神背后,藏着跨越时空的清醒。
虽然……但是。
梅里莎终于放下了。
她看得明白。
刘醒非对她是有感情的。
不然也不至于硬生生把她从深渊中带出来。
人家看似简单的做到了。
但其实他可以装不知道不做的。
而且,那忧伤关心的眼神,总不是假的。
这时,刘醒非又问了。
“镜湖到底是怎么了?”
有些事,刘醒非也许猜到了。
但他更希望得到确定。
"镜湖。。。。。。"
梅里莎下意识攥紧裙摆,丝质布料发出撕裂般的轻响。
不好的记忆,重新涌上了心头。
"神圣防魔法的防御出了问题,那道裂隙出现得毫无征兆。"
记忆如潮水涌来。
那天清晨,湖面突然泛起血色涟漪,一座由白骨与藤蔓交织的拱门缓缓升起。
当首席法师的探测魔法触碰到拱门的瞬间,整片镜湖的防护结界竟像被火烧的蛛网般寸寸崩解。
刘醒非的酒葫芦重重砸在石桌上,溅出的酒液在月光下泛着血光:"深渊的传送门,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出现在神圣结界里?"
他霍然起身,震得脚下的灵纹地砖发出嗡。
"你们是不是触动了什么禁术?"
梅里莎垂眸望着掌心交错的纹路,那些被岁月磨平的战斗伤疤突然开始灼痛。
她想起长老会那场激烈的争吵,当年轻精灵们为了生育权要求解除"月光誓约"时。
老祭司颤抖着取出的那卷古老羊皮卷——上面记载着能突破结界限制的禁咒。
"我们需要更多族人。"
她的声音轻得像要消散在风里。
"当时我们以为会迎来一段和平岁月,所以需要抓紧这个时间进行恢复。但是神圣结界对于生命有一定的压制,我们需要修改一下神圣防护魔法的,这原本不该出问题才对。但结果却……成功,也失败了。我们修改了魔法,这让我们能够生育,但神圣魔法的防御性却被破坏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