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梳云鬓齐,恩爱不相离,共赴水之期。”
木梳很冰。
每一下都从头顶一梳到底,也就是头末端。
小桃每念一句,中间便会停顿片刻。
可笑的梳头礼。
他们还说这是良缘。
祝她恩爱不相离。
多么讽刺……
吴秋秋觉自己此刻居然和骆纯然感同身受。
河伯新娘的悲欢,与她相通。
难道,所谓的赴约,就是要她经历这每一次的轮回,经历她们所受的痛苦?
还是说,要她改变什么?
还有骆雪然呢?此刻不知道在哪里。
此时她已经成了河伯新娘,若是再不有所行动,就得被撕烂嘴巴塞进纸条,送去镇水了。
然而现在她四肢被绑,有两个肥硕婆子压着,还有个尖酸刻薄的丫鬟盯着,自身却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闺阁小姐。
该如何破局?
还是说,河伯新娘的目的就是要她经历一次?
正在思考的吴秋秋被小桃的一句“礼成”给打断了思绪。
“小姐,接下来您可能会受点罪,但……都是为了家族,为了乡亲们,相信您能忍受的,是么?”
粗使婆子放开了吴秋秋的头,她睁开眼看到的就是小桃略带诡异阴笑的脸。
吴秋秋头的两侧被两个婆子粗鲁的的动作揉得生疼。
黑亮的眼珠子盯着丫鬟。
“一群虚伪的狗东西,洪水怎么没把你们都淹死??”
吴秋秋咧着雪白的牙齿,目光使那丫鬟不自觉闪躲。
奇怪,她竟然被这目光震慑住了?
反应过来的小桃顿时觉得恼羞成怒。
“河伯夫人这话说得真难听,您所做的一切是大义,为了整个骆家,大家都感念您的好。”
说完,她端出了一个针线盒子。
五颜六色的棉线当中,一根通红的线像是被用鲜血染过。
红线一端连着一根长长的,泛着寒光的绣花针。
而另一端则是缠绕着一枚铜钱。
小桃拿起那根绣花针,尾端的铜钱在桌上撞出清脆的声响。
她目露凶光,嘴角勾起诡异的笑:“两位姑姑扶好河伯夫人的头,撑开她的眼皮,不能让她闭上眼睛。”
粗使婆子应了一声,马上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