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狼口中的诺多拉几乎要被剧痛分解。
棕色的皮毛摩擦着她撕裂的伤口,每根毛发倒刺都像被鱼钩勾着肌肉纤维。
她像片枯叶般在狼口下晃荡,破损的肩骨刮擦着巨狼的獠牙,每一下都痛不欲生!
诺多拉满嘴都是自己体内涌出以及被咬破舌尖的血腥味,好几次意识即将沉入黑暗,身体却因狐妖超乎常人的耐受力而强行清醒,让她不得不持续感受獠牙贯穿皮肉的酷刑。
“混蛋……”她咬着血沫低骂,试图凝聚语言控制能力。
但巨狼狂奔时带起的劲风灌进喉咙,让她每句语言控制都散成破碎的气音。
更绝望的是,她能清晰感觉到狼齿在骨骼间移动的细微震动,那是可能咬断动脉的预兆!
自己随时会死在巨狼的獠牙下!
不知跑了多久,狼人终于在一片遍布蕨类植物的空地松口,将诺多拉狠狠摔在苔藓覆盖的地面上。
被獠牙贯穿的右肩传来撕裂般的剧痛,温热的血液浸透漆黑的斗篷,又融入黑色。
诺多拉蜷缩着身体捂住伤口,指缝间渗出的血珠砸在草地上里,红色的血滴落在地上就像鲜红的花朵一样艳丽。
当诺多拉的意识终于从剧痛的迷雾中挣扎着浮出,一双擦得锃亮的棕色皮鞋停在视野里。
鞋子的主人满不在乎踩过她滴落在地的鲜血,好像踩在她的鲜血上能让自己更愉快似的。
头顶传来嗅鼻子的声音,似乎正在确认她身上的气味,转而发出满足的叹息,“是你,果然是你!”
“好久不见了呢,我现在该怎么称呼你,克莉斯?”少年特有清朗的声音像裹着糖霜的毒针,让她后颈的寒毛根根倒竖。
克莉斯,太久没人这么叫过她,这个名字对诺多拉来说已经有点陌生了。
她费劲地抬起头,阳光穿过冷杉树的枝叶,在黑衣少年脸上切割出诡谲的光影。
少年有着清秀的五官,黑发在风中微扬,黑色的眼珠代表他是人类的事实,可那双微微上挑的狐狸眼却燃着可怖的的疯狂与贪婪。
正是这双眼睛,让她狐妖的第六感尖叫着拉响警报。
而且他身上的气味实在是非常熟悉,让诺多拉不得不回想起某个如苍蝇般挥不掉,讨人厌的家伙。
少年身后不远处还站着两个吸血鬼,猩红的瞳孔在树叶下的阴影中如跳动的炭火。
一个银白,一个深褐色卷发,此刻正饶有兴致打量着诺多拉,目光像贪婪的蛆虫,反复舔舐着她流血的伤口,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
“幸好你做了两手准备,这女人果然被沃尔图里带来一起出征了。”银发吸血鬼笑着跟褐发吸血鬼说道。
“瞧瞧你,这么狼狈,好可怜呐。”少年蹲下身,上挑的狐狸眼满足地眯成细线,手指半悬在空中,指尖作势要触到她肩头的伤口,想让伤势更加雪上加霜,“当初乖乖和我在一起就不会受这种苦了!”
他的语气里翻涌着孩童般的疯狂,仿佛在欣赏不听话正在受罚的宠物,“真是活该啊,克莉斯!你以为用语言控制能力,换了副皮囊,就能永远远离我吗,做梦!”
诺多拉的心脏骤然缩紧,她终于明白为何从普奥利宫出发时,自己就开始心神不宁。
这个该死的臭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