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阿蛮被放在大殿中央高高的王座上。
“谢真”蹲在她面前,从来看人都是俯视的他,此刻却蹲在脚边抬头仰视,眼里酝酿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南阿蛮被他盯得头皮发麻,半晌,听见面前这人幽幽笑起。
“南阿蛮,你很怕我?”
他缓缓起身,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审视,用捕猎的姿态圈住她。
“明明是一样的脸,你怕我做甚?”
南阿蛮不看他,他便强硬抬起她的下巴,稍用力,迫得她不得不看过来。
感受到她的目光终于落在自己身上,“谢真”胸腔里叫嚣的地方才逐渐停息,深吸一口气,解开她说话的禁制,用自以为温和的声音问道:“告诉我,你在怕什么?”
南阿蛮被他透着寒光的眼神看得无所遁形,脑中一团乱麻,从前以为谢真发疯就是最可怕的,没想到现在来了个冒牌货,发疯的本性和正主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我没怕你。”
磕磕绊绊说完一句话,南阿蛮眼神不自觉看向别处,无论如何,面前的人不是谢真,更不清楚他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最好还是先不要激怒他。
“谢真”闻言眯起眼睛,神情不辨息怒,在南阿蛮肩膀处轻轻一点,解除了对她行动的禁制。
不等南阿蛮松一口气,寒冰似的声音传来:“你知道我会怎样惩罚扯谎的人吗?”
下一秒,她像被拎鹌鹑似地揪起,“谢真”带着她大步流星地走出大殿。
“诶不是,大哥,大佬,你等等,犯不上这样,我怕你,我怕你成了吧。”南阿蛮心下一惊,开始胡言乱语。
“大哥,你到底想干嘛大哥,你顶着谢真的脸,不能做事方法上也学他吧。何况你还学了个四不像,谢真才不会这么对我。”
“你到底叫什么,工号是什么,你们系统都是有组织的吧,我要投诉你举报你。你个冒牌货。”
胡说到此,“谢真”明显脚步一顿,手背上青筋暴出,胸膛大幅起伏,看样子是被南阿蛮一番话气到了。
可不过消停两秒,南阿蛮继续被她拎着走,叫声求饶声掺杂着骂声,穿透长廊回荡在琼楼玉宇中。
好在不过三息时间,“谢真”再次停下脚步,一脚踹开房门,将南阿蛮重重往地上一摔。
这一摔没有预想中的痛感,南阿蛮匍匐在柔软的毯子上,抬眼打量四周,这房间不是素日常见的寝殿和大殿,面积比得上宫里的藏书阁,内饰装潢奇怪,头顶是一片黑蓝星海,细碎的星光布满屋顶,无数个架子上放置着大小不一的瓶瓶罐罐,有的还发出幽蓝色的光。
“谢真”不急不忙,踩在柔软的毯子上,在她面前站立。一抬手,一颗星光落下,化为一个白瓷瓶,被两根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住。
他蹲下身,一股无形的压迫感袭来,面无表情地将白瓷瓶递给南阿蛮。
“吃了它,解除相生咒。”
南阿蛮呆在原地。
这又是闹哪一出?
两人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谢真”半蹲,南阿蛮坐地。好一会儿,两人都没有动作。“谢真”在等南阿蛮,南阿蛮却不知作何反应。
终于,“谢真”极轻地笑了一声,笑意不及眼底,透着刺骨的冷,加上他毫不掩饰的威压,压得南阿蛮喘不过气。
“怎么?不愿意。”
“不愿意。”南阿蛮把脸撇向一边,现在还没搞清楚他到底想干什么,给什么她都不会吃的。
谢真怒极反笑:“南阿蛮,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说话?”
他将白瓷瓶仍在南阿蛮脚边,站起身子,居高临下地审视她。
“他御驾亲征,收拾黎族和西州倒也不再话下,若是快,一月就能回。可他偏偏告诉你两月内回来。“”
话到此处,他顿了顿,略带讽刺地继续道:“你就不好奇为什么吗?”
南阿蛮浑身冰冷,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为什么?”
他勾起一个恶劣的角度,对上南阿蛮疑惑的眼神,幽幽道:“因为我给了乌尔一样东西,乌尔传来密信,告诉他那东西能解开你身上的命咒。他就迫不及待地跟过去了。”
“他当局者迷,这么明显的陷阱都要跳。南阿蛮,你猜猜他两月之后还能不能回来?”
说这话时他的声音又轻又缓,甚至重新蹲在南阿蛮面前,只为了看清她的神情,想看看南阿蛮知道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南阿蛮呆愣住,几秒之后脸上的表情从迷茫、担忧最后转为怒不可遏,那双明亮澄澈的眼睛里此刻装满了怒火。
“你卑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