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礼结束时,孙儿走上高台,面向万千民众,举起铁凿。
“今日之后,不再有‘不准问’的地方。”他说,“若有,我们就去那里敲钟。”
他转身,重重击向问天钟。
钟声浩荡,穿越平原山川,直抵边陲戍楼。一名守边小兵听着远方传来的余音,忽然放下长矛,从怀里掏出一本皱巴巴的《问答录》,翻到一页,轻声念道:
>“哥哥问:我们守的是国土,还是谎言?
>答:若国土被谎言覆盖,那就先守住真相。
>真相在,国就在。”
他合上书,望向北方雪原,默默点燃一支烽火??不是报警,而是传递一句话:
>“我也在问。”
与此同时,南方海岛之上,一位渔家少女正教母亲识字。纸上歪歪扭扭写着:
>“妈,你说海会不会有一天也干了?”
>“不会。”母亲握住她的手,“只要还有人往海里倒问题,它就不会干。”
少女笑着,将一张写满疑问的纸船放入海中。小船随波远去,载着“为什么鱼越来越少”“谁偷走了我们的网”“官府收的税去哪儿了”,漂向未知的彼岸。
而在京城最偏僻的一条巷子里,盲女坐在门槛上,怀抱古琴。她听见风吹过屋檐,听见孩子奔跑的脚步,听见远处隐约传来的读书声。
她轻轻拨弦,哼起一首新曲:
>“他们以为,灭了灯就没了光;
>却不知,萤火藏在每一双睁着的眼睛里。
>他们以为,堵了嘴就没了声;
>却不知,心跳也是提问,呼吸也在回答。
>冬天很长,但春天从不迟到;
>因为人间最锋利的东西,
>不是刀,不是火,
>是一个孩子仰起脸,
>问??
>‘为什么?’”
琴声悠悠,融进春风,吹向大地。
万物复苏,冻土解封。新的种子埋入泥土,新的问题写上墙壁,新的《问答录》开始传抄。
这一年,史官记曰:
>“春,天下皆问。
>问者不惧,答者不敢虚。
>钟鸣十二州,声动四海。
>自此,民不惟命是从,惟理是循。
>谓之??
>启问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