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萝温,不要哭了。”
承太郎十分别扭地说出了这句话,他真的很少主动去安慰别人,可能他就是人们经常说的那种不擅长提供情绪价值的直男吧。
伊萝温这才发现自己的眼前早已模糊一片,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没关系的,我真的没关系的,你回去吧,教授。”
伊萝温现在才意识到,原来从一开始就不是普通的暴风雨无法让航班起飞,而是自己内心有一种无法对人说的隐匿的想法,她想要和承太郎相处的时间更长一点,她不想和承太郎分别。
要把这种自己的想法说出来,真的是压抑极了,伊萝温开始有些后悔,为什么是她拥有了替身呢?
如果不是替身,她也不至于现在不得不把自己最不想说出来的想法告诉给自己最不想告诉的人。但是如果不是她拥有替身,换做是别的人拥有替身,并且因此被承太郎先生注意到的话,她心里又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感。
“伊萝温。”承太郎说道,他身上没有带可以用来擦拭伊萝温脸上泪水的纸巾,他思考了一下,决定用一种可以算得上是朋友的方式来安慰伊萝温。
当伊萝温感受到承太郎的手缓缓的擦拭她的眼泪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像是触电一般停住了呼吸,整个人也从刚刚那种无法平复下的酸涩如柠檬一样的心情中平复下来:“承太郎先生。。。我。。。”
承太郎的那种如山一般无言却一直注视她的表情,给了伊萝温极大的安全感。
他打断了伊萝温想要说的话,他缓缓说道:“伊萝温,我总觉得,你把我想的太好了,我实际上也不是一个非常正经的人,所以。。。你不用对我抱有什么很深的亏欠感。”
伊萝温瞪大了双眼,如果说这话的人不是承太郎本人,她一定会大声反驳说不是的,因为承太郎确确实实是一个很好的人,说承太郎不好的都是超级没品的家伙!
但就是因为说这话的人是承太郎,所以她也只能是什么也不说地在心里反驳对方,眼神里还是充满了对这话的不满。
“我打从一开始就不喜欢做一个教导别人的老师,我也并不认为我自己是可以教导别人什么的人。”承太郎说道,“为学生上课,一开始也只是学院的要求。但是伊萝温你不一样,从第一天,第一眼见到你,我就知道你不一样——”
“我是个半吊子的老师,但你却是我见到过的最好的学生。”
听见这句话,伊萝温又忍不住哭了出来,笨蛋啊,为什么像承太郎先生这么温柔的人还一点自觉都没有,说这种话,不就只能让她大哭特哭了吗?
伊萝温现在非常确定,如果每个人生下来就有一个克星,那么承太郎一定就是他的克星,不然怎么会因为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触动了她的心弦。
“承太郎先生,能再问你一句话吗?如果我没有替身,你还会把我当做最好的学生吗?”
伊萝温没忍住一边哭一边问出了这句话,她知道自己在承太郎先生的眼里肯定是相当的狼狈,但是如果不问出来,不得到那个确定的回答,她今天晚上可能都没办法入睡了。
“伊萝温,你想要让我怎么回答呢?你希望我回答你,如果你没有替身,我就不会注意到你了吗?”空条承太郎反问说道,他看着伊萝温的眼神认真得像能把她看破一般,“那么我告诉你,不会的。你人很好,你会给每一个你认识的人送礼物,会认真去倾听其他人的烦恼,会主动去帮助需要帮助的人。”
“仅仅只是这些吗?”伊萝温看着承太郎的眼睛有些忧虑,她本来还在想是不是自己有哪些特别的地方能够吸引承太郎的注意,却没想到都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地方。
“天啊,这些还不够吗?”承太郎很少见地笑了,他居然也会流露出这种类似于无奈的表情,“你在我心里比你想的你自己要好很多。”
两个人的谈话就仿佛时间静止了,街道上依旧空空如也,晨曦洒在他们的身上,一旁院子里探出头来的月季叶子上的露水在阳光下像晶莹剔透的宝石一样闪烁着。伊萝温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宛如时间静止,就像全世界都停了下来,都要留给伊萝温和承太郎这么一小点的单独相处的机会。
可能这跟她自己的替身也有关系吧,但伊萝温现在只希望这一刻能够一直一直持续下去。
“承太郎先生,”伊萝温深吸一口气,她看上去没有之前那般悲伤了,现在的表情才是更加适合鹈鹕镇农场主的模样,“所以你为什么还要留下来呢?明明你在一开始就已经察觉到了吧。”
伊萝温想不明白,只要在一开始说出来,然后再想办法用承太郎自己的替身来解除伊萝温替身的影响就可以了。为什么还要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那样,跟伊萝温玩着扮演农场主的游戏呢?
“因为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只是在感情上有一些困惑,而这种困惑是每个人都有过的。如果我能够帮助到你,那么这也是一种教学吧,也算是勉强完成了老师的任务了。况且学院那边也早就找了比我更有资历的老教授代替我教那门课,你现在算是我唯一的学生了。”
“既然这样,承太郎先生,我想跟你说一句秘密可以吗?”一想到一直以来压在伊萝温心中的那块巨石,现在被承太郎轻而易举地挪开了,她现在对于自己内心的感情从来都没有如此的清晰过。
“?”承太郎歪歪头,看上去竟有些可爱。
“果然还是算啦,”伊萝温哈哈大笑起来,讲话讲一半吊人胃口的感觉意外地不错,“如果承太郎可以和我一起成功到达矿洞一百层的话我就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