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二十二日,清晨。
曲阜县县衙后衙。
沈念、石青、汤显祖与山东巡抚赵贤相对而坐。
沈念看向三人,率先开口道:“半个时辰前,衍圣公已通过驿递将奏疏寄往京师,预计四日后晚上子时左右,陛。。。
莽古尔泰怒火中烧,双眼赤红,一拳砸在案几之上,震得帐中灯火剧烈摇晃。他环视帐中诸将,声音低沉却透着杀意:“明军伏击我部,额尔德尼生死未卜,此事若不讨个说法,岂不叫天下人笑话我女真无人?”
一名将领小心翼翼地劝道:“贝勒,额尔德尼将军虽被俘,但据逃回的副将所述,其宁死不屈,并未泄露大汗藏身之处。如今最重要的是稳住阵脚,不可轻举妄动。”
莽古尔泰冷哼一声:“稳?如何稳?明军既然能伏击我们一次,就敢再来第二次!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传我命令,全军即刻整装,三日后出发,直取辽阳,救出额尔德尼!”
帐中众人面面相觑,皆知此举太过冒险,但无人再敢多言。
与此同时,在鸭绿江上游的阿敏大营,他也收到了努尔哈赤再度转移的消息。他站在帐前,遥望远方,神色复杂。
“大汗……真的还能撑下去吗?”他喃喃自语。
就在他犹豫之际,明军使者已抵达十里之外,由辽东巡抚孙承宗亲自派遣,带着一封亲笔书信。
使者步入帐中,拱手施礼:“小人奉孙大人之命,特来拜见贝勒。此信,请您过目。”
阿敏接过信,缓缓展开,只见信中写道:
“阿敏贝勒台鉴:今女真势衰,努尔哈赤重伤匿迹,已成困兽。然念及往昔女真与大明之间尚有旧谊,本官愿为贝勒谋一条生路。若能弃暗投明,归顺朝廷,不仅可保性命无虞,更可封爵授田,享荣华富贵于京师。切勿执迷不悟,贻误战机也。”
阿敏看完,冷笑一声,将信揉作一团,掷于地上:“孙承宗想用这等言语诱我背叛父汗?真是痴心妄想!”
使者脸色微变,但仍强作镇定:“贝勒,大势已去,何必做无谓抵抗?若您愿意归降,朝廷必不会亏待。”
阿敏冷冷道:“回去告诉孙承宗,我阿敏是女真子孙,不是墙头草!除非亲眼见到大汗尸首,否则我绝不会背叛!”说罢,挥手示意亲兵送客。
使者被押送出营,心中暗叹:“看来此人难以动摇。”
而在长白山脉深处的代善大营,气氛则显得更为谨慎。
代善坐在主位上,听完使者带来的劝降之言后,并未如阿敏般立刻拒绝,而是沉思良久。
“孙承宗这是要分化我们。”他低声说道,“他知晓我们三人之间素有嫌隙,故而分而劝降,欲瓦解我女真残存之力。”
一名心腹将领皱眉道:“贝勒,那该如何应对?若是贸然答应,恐遭大汗猜忌;若是断然拒绝,又恐惹怒明军,提前开战。”
代善缓缓起身,走到帐外,望着夜空中的星辰,语气平静却坚定:“先派人前往大汗藏身处,确认其真实状况。若大汗尚在,我便率军前往汇合;若大汗已亡……那便另作打算。”
他回头看向帐中众人,目光如炬:“无论如何,不能让明军各个击破。我们必须团结一致,方有一线生机。”
而此时,努尔哈赤的藏身处已再次迁移,地点极为隐秘,位于长白山北麓的一处山谷之中。四周林木茂密,地形复杂,极难发现。
然而,努尔哈赤的伤势愈发严重,医者日夜守候,也只能勉强维持他的生命。
“大汗……”侍卫低声唤道,“您的气息越来越弱了。”
努尔哈赤微微睁开眼睛,声音几乎听不见:“阿敏、代善、莽古尔泰……他们……来了吗?”
侍卫点头:“阿敏已决定前来,代善也在准备行军,莽古尔泰则派出了援军,但途中遭遇明军伏击。”
努尔哈赤闻言,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明军……果然比我想象的更快一步。”
他艰难地抬起手臂,指向身旁一名心腹将领:“传我命令……让他们加快速度……我……等不了太久……”
话音未落,他整个人便陷入昏迷。
将领们大惊失色,连忙呼唤医者,但医者只能摇头叹息。
而在辽阳城内,祖大寿已将额尔德尼押送至孙承宗面前。
孙承宗亲自审问:“努尔哈赤现在何处?”
额尔德尼昂首不答,眼神中满是愤怒与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