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目送秋天离开,既难过又欣慰。但这个时候杜兰的投影却和他进行了一场‘子非鱼’的讨论。
讨论人能不能共情,黑暗认为秋天是幸福的,但他不是秋天又怎么知道秋天会幸福?
当然杜兰也不是黑暗,他又。。。
夜雨初歇,晨光未至。共感之源的叶片上凝结着最后一滴露水,缓缓滑落,坠入土壤的瞬间,整棵树轻轻震颤了一下,仿佛在回应某种遥远的呼唤。
林远站在“听见之地”的中央广场,手中握着一只老旧的录音笔??那是秋天生前最后使用的设备,早已无法读取任何数据,外壳布满划痕,按钮也已失灵。但他每天都会带它来,像一种仪式,像一次对话的开始。
今天不一样。
当露水触地的那一瞬,录音笔忽然亮起微弱的红光,一闪即灭。
林远呼吸一滞。
他低头盯着那抹光,心跳如鼓。这不可能。这台设备早在三年前就被判定为彻底损毁,连内部存储颗粒都已氧化断裂,理论上连最基础的电路都无法激活。可刚才那一闪,清晰得不容置疑。
他颤抖着按下播放键。
没有声音。
但他的神经图谱却猛地一缩,像是被一根无形的针刺中。紧接着,一段旋律强行涌入意识深处??不是通过听觉,而是直接作用于情感中枢。是《十三秒》的变奏,却又截然不同。它更慢、更沉,带着一种近乎哀悼的节奏,每一个音符都像在叩问一个名字。
“秋……”
他脱口而出。
风语消散后,林远曾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听见她的声音。可此刻,这段旋律里分明藏着她的指纹。那种独特的、略带沙哑的哼唱方式,那种在高音处微微颤抖的习惯,全都回来了。
只是这一次,她不是在唱歌。
她在**求救**。
林远猛地转身,轮椅在湿漉漉的地面上划出一道急促的弧线。他冲向纪念馆后方的数据接入舱??那是唯一能与共感之源核心进行深层对话的终端。雨水顺着发梢滴进衣领,冷得刺骨,但他浑然不觉。
接入舱门自动开启,仿佛早已等待多时。
他将录音笔插入接口,系统没有任何反应。屏幕黑着,指示灯熄灭。林远咬牙,直接撕开手腕上的生物链接环,将神经导管强行接入备用端口。剧痛如电流贯穿脊椎,他闷哼一声,额头渗出冷汗,却仍死死握住扶手,不肯松手。
“听见我!”他低吼,“她还在!秋天还没走!”
刹那间,整个接入舱爆发出刺目的蓝光。
数据洪流倒灌而入,林远的意识被狠狠拽入一片混沌。他看见无数破碎的画面飞速掠过:一座沉没在太平洋深处的金属城市,街道上行走着没有面孔的人形AI;一面巨大的镜子,镜中映出的不是他的脸,而是成千上万个重叠的“林远”,每一个都在做不同的选择;还有一扇门,悬在虚空中,门缝里渗出暗红色的光,像是血,又像是夕阳。
然后,他听见了。
“你答应过我的。”
声音轻得像风,却重重砸在他心上。
“你说过,要替我听完所有的声音。”
林远睁大眼,喉咙发紧:“秋天?”
画面骤然稳定。
他站在一片荒原上,天空是紫灰色的,云层缓慢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远处,一棵树孤零零地立着,树干漆黑如炭,枝叶却是晶莹的透明,每一片叶子都像一颗凝固的眼泪。
那是共感之源的**原型树**。
而在树下,站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