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和承办方用晚餐时宁书禾是盘发,傅修辞虽然懂得不多,但也能看出来不是从前和他出去吃饭时的随手一挽,而是要花时间花精力,很精致,如今她把头发洗过拆开,耳后的位置微微卷起,随着她的动作堆积在肩膀上。
傅修辞下意识朝她伸出手,将她领口的那一缕头发捧起,捋到她身后。
“我查过资料,有人说是因为信仰不同,所以才这样。”
感受到他的动作,宁书禾没什么特别的反应,等把话说完,她才收回目光,转头看向一直沉默着的傅修辞。
对上他的目光时,她倏然愣住。
那么温柔而近乎纵溺的眼神。
她几乎只用了一瞬间就察觉出其中的复杂意味,不敢再仔细琢磨深层的东西。
宁书禾心底有根弦,从前从未在意,但此时此刻却因为这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骤然拉紧,她凭着本能立刻伸手,手掌挡在他的镜片前,隔绝了这道视线。
傅修辞抬手,捏住她指尖,他沉沉地笑了一声,没有第一时间把她的手放下,只问:“怎么了?”
听见他的声音,宁书禾没说话,将他的眼睛捂得更紧,傅修辞的鼻梁被眼镜的鼻托压得微微发痛,他干脆直接倾身往前,低头吻她。
绵长的一个吻。
宁书禾垂手在他的胸前,准备推,身前的人却纹丝不动。
察觉到她挣扎的动作,傅修辞睁开眼,视线没了遮挡,总算看见她分明尚还迷离的视线,浅笑着碰碰她的鼻尖,提醒她:“*Vischio。”
宁书禾余光瞥见壁炉前的那棵装饰繁琐的圣诞树,微微一怔,便极为守规矩地不再反抗。
傅修辞顺势抬手拊在她脑后,迫使她贴近自己。
这吻过后,傅修辞在松开她前,蜻蜓点水般轻轻吻几下她的唇角。
“嗯……”宁书禾终于浅浅地笑了下,这才觉得方才的酒劲渐渐上头,“圣诞快乐?”
傅修辞抚着她微微发烫的脸,也笑着:“圣诞快乐。”
喝完两三杯酒,已是深夜,人们渐渐地都散了。
宁书禾喝得有些微醺,她拉着傅修辞脚步一深一浅地离开酒吧,进了电梯按下楼层按钮,好像有点站不稳,整个人靠在他身上。
傅修辞倒是清醒,搂着她的腰,生怕她踩不稳摔跤,电梯稳稳下落,她身上有股淡淡的酒气,不难闻,倒像是浸上去的一抹香。
宁书禾突然开口叫他,声音清甜:“三叔。”
这种情况,傅修辞有些不耐受她这么叫他,嗓音低哑地回应一声:“嗯?”
“所以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宁书禾仰头看向他。
傅修辞下巴碰碰她的额头,这次倒不吝解答:“我说,我是和我的妻子一起来的。”
宁书禾忍俊不禁,揶揄地指责他:“怎么还撒谎。”
傅修辞眸色渐沉,将她抱得更紧,半开玩笑的语气:管他的,在这里没人认识他们,什么身份都是自己说了算。
宁书禾神色微怔,仿佛陷入沉思,一直没作声。
等电梯到了他们住的那层楼,傅修辞扶着她到她的房间门口,叫她:“书禾,到房间了,你把房卡刷一下。”
宁书禾站直了身子,默不作声地张开双臂。
傅修辞挑了下眉,总觉得眼下的情况过于眼熟。
宁书禾看着他,眨眨眼:“……房卡在口袋里。”
傅修辞伸手去掏她口袋,拿出房卡,把门打开,再转身,却倏然被温香玉软扑了个满怀,她的外套是敞开式的,他动作稍顿,下意识地接住她,再低头看。
他比她高许多,垂眸时便能清晰看到、且能清楚感受到紧贴在他胸口处的那片温度,还有随着她酒后滚烫呼吸而微微起伏的……
傅修辞一瞬间觉得先前不值一提的酒劲一瞬间涌上头顶。
酒意顺着中枢神经运送到身体各处,暗火早已燃起,只稍稍添一把柴,加热升温,催促烈焰转明,烧得他又渴又燥,紧扣在她腰间的手也骤然收紧。
而怀里的人正傻傻地对他笑,语气里也有几分天真,眼底却是清水洗净的透亮,让人怀疑她是否真的喝醉了。
她说:“三叔要去我房间里坐坐吗?”
【作者有话要说】
*清薄月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