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铭是,谢远也是。
宁书禾笑着把这奉承略过去:“等项目完工说不准我就过气了,谢总不怕亏本?”
“怕什么,这不还有傅总给咱们兜底么?”谢远凑近些,故作严肃,“悄悄告诉你,傅总说了,钱不是问题,他只掏钱投资,不过问细节,想怎么造都行。”
闻言,傅修辞不由得挑了下眉。
宁书禾笑问:“那这个社区的地址在……”
谢远简单回答:“荣城市区。”
宁书禾思考片刻,随后以半开玩笑的语气说出自己的想法:“能让谢总这么上心,荣城就算是市区也只有文水区能出得起这个价了,不过,这么肥的差事,怎么……”
她话还没说完。
就微微侧目,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身旁的人。
在一旁始终沉默着的傅修辞,听到她欲言又止,忍不住勾了下唇,伸手捏她后颈。
谢远毫不留情地直接揭穿傅修辞,确认她这猜测:“本来这么肥的油水我说什么也要独吞,宁小姐猜猜谁非得从我这儿捞一把。”
宁书禾故作思考状,目光看向傅修辞。
谢远当即表示:“对,就是他,他威胁我。”
听到这话,宁书禾先是一愣,过了两秒钟以后,刻意压低声音,凑拢在他耳边,问出那个早就猜到答案的问题:
“三叔还真投了这个项目?我以为谢总刚刚那句说你可以兜底的话表达的意思是如果投资失败的话要找你当冤大头讹你的钱。”
“他还没那个胆子。”傅总相当不屑。
宁书禾了然地点点头,突发奇想似的再问:“这么赚的话,要不我也投点儿?”
傅修辞认真看她一眼,煞有介事地提出:“要不干脆把他踢出去,换你进来。”
宁书禾捂嘴惊讶,声音更低,小心翼翼:“这真的可以吗?不好吧。”
傅修辞点头:“需要费点功夫,但也不是完全不能操作。”
见他们两个就在他脸上大声密谋,谢远的方向传来声一惊一乍地暴吼:“喂!你们两个!我听得见!”
宁书禾笑得更开心。
晚餐席间,三人才正经起来,宁书禾说了说自己的想法,但话总留三分,她只负责以专业性为基础再天马行空地提出一些意见,但不考虑也不负责可行性,更不考虑成本和效益。
谢远还打趣她:话里话外这一套商人作风和傅修辞没什么两样。
宁书禾笑:“整天呆在宾大MBA硕士身边,也得学个样子。”
等吃完晚饭,谢远被朋友的一个电话叫回他那家刚开业的山间酒店,留下他们两个在茶馆,宁书禾这才反应过来:“谢总不是刚回国没多久?这酒店不会也是三叔的手笔吧?”
“那倒不是。”傅修辞垂眸,认真解释,“谢家老爷子给他打水漂用的。”
“……啊?”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宁书禾猜测,多半是谢家当谢远在国外浪荡成性,怕他回国以后祸害家族企业,就忍痛割爱把这酒店送给他造,用一点小损失换一大家子的安宁,但是:“不知道其他,但我感觉他对那个社区项目挺认真的也挺专业的,没必要……”
傅修辞沉默一瞬,只说一句:“别人一句话的事。”
在这种事上,宁书禾总是一点即通,不需要连篇累牍的解释,只见他神色听他语气,便能明白其中深意。
并不意外,丁铭说谢远这些年一直待在国外替傅修辞做事,必定不是那般只知玩乐毫无抱负的二世祖,但他究竟是又与否,并不重要,信不信只是别人一念之间,会不会对他委以重任,不过也是别人一句话的事。
身无分文,即将饥饿而死。
站着可要不到饭,抛下自尊,弯腰嗟食好歹能先填饱肚子。
回去的路上,傅修辞开着车,漫不经心地提醒:“你提的美术展厅那一条恐怕要被直接否决了。”
“为什么?”
傅修辞笑问:“门票不赚钱,美术厅赚得是卖画的钱,宁大画家会大发慈悲去社区中心办画展吗?”
“现在当然不会。”宁书禾故意这么说,“我这不是‘风头正盛’嘛,要是能受邀白嫖,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