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瑶顿时就愣在原地,面如纸色,宁芊芊却已一个飞身,不料稍一用劲,就呕出大口鲜血来。
不过几个山匪而已,他能伤到哪里去,她竟这般在意。这吐血到底是因为受了文强劲一掌还未养好,还是因为萧楚溪伤重急痛攻心的缘故?
这一切都不知晓,这一切也并不重要。他转身想要离开,却听见岑参说道:“殿下恕罪,今日是岑某造次,往后一定好生约束小妹,不让她扰了王府安宁。”
他一脸探究的望向岑参,皱眉道:“岑大人何时认了个妹妹?”
岑参笑道:“这是岑某亲手养大的妹妹,当年她爹取走我族至宝后,就带着我一同避祸去了,她爹娘事忙,是我煮米汤把她喂大的。本想大仇得报后再与她相认,只是她这阵子频频惹祸,妨碍王爷大业,我必要好生管教了。”
萧南风望着他唇角笑意,径直转身离去,他既存心试探,话中自然半真半假,自己又何必多问!说不定二人皆是文府细作!
回到房中继续方才的大业,明悟却依旧聒噪:“靖王殿下命悬一线,主子不去看看?”
他淡淡道:“他跟文府的关系查的如何?”
明悟忙说:“查了,并无往来,毫无关系。”
他冷笑道:“本王笑文丞相手下皆是莽夫,不成想,自己左膀右臂竟是个纸糊的。”
明悟忙跪下道:“属下无能,请主子责罚。”
他冷冷道:“萧楚溪生辰宴后就立即进宫请命去剿山匪,这般奇怪行径,必然是因为生辰宴上得罪了文家兄妹,被他们惩罚的缘故。他向来横冲直撞,若不是被拿住了命脉,又岂会俯首听命?这事定要查清,否则本王这阵子费力离间他和文崇岳又有何用!还有赃银款,这么大笔款项,三日内,若再追查不到,把宝通钱庄的二十名大掌柜全给本王撵了!”
明悟忙领命离开,萧南风拿起桌上文书,皱眉继续看着,他心里默念:情爱无用,休要坏本王大业。
钱庄的大掌柜们运气不错,次日清晨钱款去向就放到了桌上,好个五四——原来是上次未完棋局的落子!这个不知死的蠢东西!萧南风冷冷笑道:“来人,去巡抚司带齐衙役,给本王围了她那茶楼!”
铺子中还是只有宁叶繁一人在,她任由衙役们乱翻,丝毫不怵,半晌衙役们复命,皆说未搜到,萧南风平静的说道:“带回去,慢慢审!”
宁叶繁怒道:“无凭无据,你凭什么抓我?”
萧南风拿起桌上话本道:“无凭无据?”
宁叶繁急道:“绣针七百缀寒星,锦帐春深锁锈青。”
萧南风一惊,眼中杀意已现。
她勾唇笑道:“姐姐说,若我有事,背出这首情诗或可保性命。还要我继续念吗?这诗可还有后四句。”
萧南风冷冷望向她,她却已凑过来:“放心,我们定会听话不乱说的,求你放过我吧,姐夫?”
萧南风顿时气血翻涌,却见宁叶繁一脸得逞的模样,顿时手已握上剑柄,宁叶繁忙说道:“勤政街珍宝阁的首饰不错,守礼街的砚台最好,姐夫还不去看看吗?”
萧南风抬手,召回了所有人,尽数离了那茶楼,出门后忙对明悟说道:“传令下去,七百黑甲卫即刻换落脚点,要隐秘,要快!”
不到一炷香,明悟便回来了:“主子,花瑾突然出现,带走了叶繁,我们跟丢了。黑甲卫那边新换的落脚点,找到了这个……”
他接过纸条一看,上写着:“别怕。”
是她的字迹!
十五年前他攥着她的肩膀问道:“好个灵草!一家子骗子。你血里溶得是什么麻药?也不怕麻坏了脑子!你可知你爹想让孤吃了你?你可知在这东宫,孤想杀你丝毫不费吹灰之力?”
那五岁女童仰头望着他,答的也是——别怕。
正在这时,红玉进来报信:“靖王殿下命悬一线,太医开的药方中有一味千年血灵芝极为罕见,他们不知是如何查到刑部尚书库房中有一支,她还在想法子求购,却不想宁花瑾直接潜进去,将灵芝偷了出来。”
他怒道:“这也值得来回?当本王是街头的巡捕吗!”
红玉忙说:“他们偷到了刑部尚书的家中,属下想着应当算的上是性命攸关。”
他压下眼中不悦:“她若丢了性命,也算为主尽忠!”
红玉答道:“属下愚钝,属下告退。”
他又问道:“靖王身体如何了?”
红玉忙折回来说道:“一直昏昏沉沉,今日才刚有起色。”
他吩咐道:“命黑骑七人一队全部分散。备车!去靖王府。”
靖王府管家径直将他引到内院,却在门口犯了难:“启禀雍王殿下,可是不巧,房中有内眷在服侍主子用膳,请殿下移步偏殿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