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
“快去,乖孩子。”
林棉没动,过了几秒,慢吞吞地站起来,她没有敲门,推开门走进去。浴室里弥漫着水汽,洗浴间的毛玻璃后水声持续不断。她站在外面,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水声最终停了。
洗浴间的门被推开,林聿探出半边身体,水珠还顺着脖子往下滑。他的眼神在看清她的那一刻骤然一紧,下意识地“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你为什么不敲门。”他在门内,有些慌乱。
“这是我自己家,”林棉站着没动,“我不想敲门。”
门后没有声音。
“刚才跟你在一起的是谁?”她问。
“跟你有什么关系吗?出去。”
“我不出去。”
空气像被水蒸汽裹住,变得又闷又重。
“把毛巾和衣服给我。”他换了个策略,“我再和你说。”
林棉把毛巾和衣服从他打开的缝隙递过去。
“是你同学,”他边穿衣服边说,“好像姓梁吧。我们在自习室遇到的。”
林棉又问:“她为什么去那里?”
这次他没有立刻回答。
“那里谁都可以去。”过了一会儿,他说。
这是无法反驳的理由。林棉不愿意往坏处揣度梁韵如的意图,中考在即,她还是希望她能考试顺利。
“那你的手怎么回事?”
这次的沉默更长。长到林棉几乎以为他不会回应。水汽弥漫,湿热的气味黏附在每一个细小缝隙里。浴室内没有动静,连轻微的衣料摩擦声也停住了。
然后门被推开了。林聿走出来。他停在她面前,眼神没有回避:“下回请敲门。不然我会以为你是故意的。”
“我就是故意的。”
林聿的神色有了一丝松动。他有时候实在不能理解她,讲话半真半假。他不知道该信哪句。
林棉盯着他的脸:“我在问你,为什么要割自己的手?”
“学习压力太大了。”
又是一个再合理不过的理由。那肯定是一个早就预备好的答案。
“你骗我。”林棉说。
林聿拿过自己换下的衣服,扔进洗衣篮:“谁有功夫骗你。”
如果他对她是这么不坦诚,那还有什么好追问的?总是避重就轻,连她自己都觉得没意思。
“我以后不会再问了。”她走出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