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沈乐栖直到他们到了宁川县。
沈乐栖靠在马车的侧壁上闭目养神,昨夜前去寻到萧烬后回来天色已然临近破晓,后来又忙着誊抄那些个被刻在瓷器上字迹,抄的双目干涩也没怎么合上眼。
这也导致这一路上她沉睡的居多。
可是每当她一睁开眼,萧烬那句“你我”的话语变久久萦绕在心头,无数次在她脑海中重复上演,哪怕堵住耳朵也无法阻挡那道声音。
她索性开始尝试着去放空大脑,视线眺望向远处的风景,方才让那不停歇地在她脑海中重复的声响冲淡了些许,但也没有将其完全从脑海中赶出去。
她叹了口气,手指伸出马车的车窗,张开手掌,感受着风从手指的缝隙间流淌而过,一时间竟有些心情复杂,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许多年之前,大概是刚上任采诗官的时候,沈乐栖曾经来过一次清潭县,她透过马车的车窗望着车外的景色。
倒是变化不大,她心底嘀咕。
不过再次故地重游,心境也是改变了许多。
大概六年前她第一次来此地之时,还未从七年前那件事情所带给她的阴影之中完全走出来,因故多少有点畏畏缩缩,只是兢兢业业地做好自己的本质工作,每日提心吊胆当年之事重演。
倒是忽略了这美丽的景色。
萧烬见她满脸的愁容,帮她将一缕碎发捋至耳后,开口问道:“想什么呢?”
沈乐栖微微一愣,开口道:“这清潭县少有瓷窑,王爷采的那批瓷器却来自于清潭县,这当真是少见。”
听到她这话,萧烬微微一愣,他之前从未来过清潭县,自然是不清楚这个。
不过在他的印象中,清潭县确实没有什么很出名的瓷窑。
见萧烬开始抱拳思索起来,沈乐栖也没去打扰他,而是开始端详起手中的香囊来。
大概是在八年前,沈老夫人很喜欢栀花香,曾经给沈乐栖缝过一个,而当年的沈乐栖年轻气盛,总觉得这清甜的味道不衬自己,戴了几日后便不知道撇到哪了。
直到如今再次遇到热衷于栀花香的萧烬,她方才与这种味道再次重逢。
她将手中的香囊重新系回腰间,母亲说的当真没错,这种气味确实能令人舒心。
她身子向后一靠,整个人懒洋洋地作者,目光瞥向窗外的景色。
突然,她眸中寒光一闪而过,拉住了萧烬的衣摆,朝车外的马夫低声说道:“停车。”
原本行驶的马车缓缓停下,沈乐栖拽着萧烬下了车,来到了一棵书后面。
“怎么了?”萧烬沉声问道。
沈乐栖抬手指了指远处的身影。
萧烬顺着沈乐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手拿木铎身后背着一个箩筐的人影从城门口走了进去。
见人影消失在视野之中,沈乐栖方才松了一口气拉着萧烬回到车上。
“方才那是。。。。。。。”萧烬思索了片刻,“被派到民间来的采诗官?”
这幅打扮显然便是采诗官最常见的打扮,就连那身素衣,都是宋国律法所规定的采诗官采集诗歌时应当穿着的衣袍。
他印象中记得看见过沈乐栖穿过一次,将原本那平平无奇的衣物穿的格外耀眼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