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过了眼下的情况,宁书禾才深觉,哪有那么麻烦?
他们只需要扔一个想她这样,大家都认可的、几无还手之力的饵料下去,其他都唾手可得。
有风裹挟着冷气吹过,宁书禾不由地将外套裹紧,深吸一口气,察觉心脏被勾连出清晰的钝痛。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对傅修辞有太多期待,也知道不能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一场豪赌,应该愿赌服输。
理智上来说,她即便没办法靠自己,也该换个依靠,就像傅修辞告诉过她的一样,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她实在做不到,不论表面上如何,不论她多么自持清醒。
浅意识里都始终期待着傅修辞能伸手拉她一把,就像每天睡前都会不自觉期待他能和自己相拥而眠,直至清晨醒来一样。
知道不对,知道不该。
却做不到。
“两个人怎么还在这儿坐着?赶紧进屋吃饭吧。”
许明哲的声音自长廊内传来。
“好,马上来。”宁书禾应了一声,转头去拉许若若的手,蛋黄也跟着进屋。
洗了手,上桌吃饭,许若若挨着宁书禾,两个人一边吃饭一边凑在一起说话。
许明哲正和妻子说话,不经意提起:“不过前阵子倒是和华尚的傅总见了一面。”
宁书禾拿着筷子的手一顿。
竖起耳朵听,许明哲倒很快转移了话题。
宁书禾有些心不在焉,中途去了趟洗手间,再回来时,许若若指了指自己手边的手机,小声提醒她:“刚刚有人给你打电话。”
“谁?”
“不知道,没有备注。”
宁书禾滑开手机屏幕,点通话记录。
的确没有备注,是个陌生号码,宁书禾看了一会儿,把手机重新锁屏,没再理。
许若若问:“不打回去吗?”
“不认识,可能是打错了。”宁书禾握着叉子,把盘子里的蛋糕送进嘴里,过了好一会儿,才补充,“真的有事的话,应该会再打过来吧。”
一语成谶。
还没过十分钟,那人就又打了过来。
宁书禾不得不和几位长辈打个招呼,拍拍许若若的手,拿起手机走到阳台的玻璃门外,长廊两侧嵌着落地的玻璃隔断,走出廊后,是一段石板路,宁书禾一边接电话,一边朝着红木茶桌的方向走。
接起电话,不等她开口。
“宁小姐?”对方先问。
“我是。”宁书禾语气淡淡,“您是哪位?”
对方笑笑:“哦!忘了自我介绍,我是谢远。”
宁书禾愣了下。
感受到沉默,谢远开玩笑道:“宁小姐不记得我了?不应该啊,老傅肯定跟你提过我。”
“……啊,不是,我记得,我们之前见过。”宁书禾有些懵,“就是不知道谢总找我什么事?”
听出她不想和他搭上关系的警惕语气,谢远也毫不在意,干脆直接说:“喔,这样,老傅让我打给你的。”
宁书禾了然:“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我在荣城那边接了个社区项目,现在初步的想法是弄个类似文化商业综合体的地方,商业我懂,也能问傅修辞,但这‘文化’的部分,实在一窍不通,得找个顾问。”谢远笑着解释,“刚才老傅在我这儿打牌,我就稍提了一嘴,他就让我直接打给你,说你比他专业。”
宁书禾终于放松地笑了下:“谢总要是不嫌弃的话,我应该能提些拙见。”
“宁小姐的意见怎么可能是拙见呢。”谢远笑说,“等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面聊?到时候也让傅修辞过来。”
言下之意,他有分寸,不会越过傅修辞擅自和她联系,完全公事公办的态度。
宁书禾想了想:“傅修辞现在和你在一起?你们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