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银行借贷还钱?”张小凡皱起眉头,“这可是违规操作,你不想要乌纱帽了?”
“那总不能看着政府毁掉一个企业吧?”
张小凡还想劝她别冲动,但想了想,还是算了。
如果最后没有结果,她真会这么干。
牺牲双江县未来的营商环境,从而保住自己以及部分官员乌纱帽的事,她做不出来。
挂断电话,张小凡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压力像座大山压在肩上。
如果谈不成,秦思明的政治前途可能就此断送。
三天的期限已经过去一半,而自己连谈判的桌子都没能上去。
这时,餐馆老板娘端着两盘菜走过来,满脸堆笑:“两位领导,这是本店的招牌菜,清蒸鲈鱼和红烧甲鱼,特意送给您尝尝!”
张小凡皱眉:“我们没点这两个菜。”
“哎呀,镇长和县里的领导来我这儿吃饭,怎么能不表示表示呢?”老板娘不由分说地把菜摆在桌上,“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老板娘四十出头,化着浓妆,身上的香水味熏得张小凡直皱眉。
她说着,又从柜台拿出一瓶几百块钱的茅台:“这酒也是送给领导的,不成敬意。”
梁启哲眼睛一亮,随即又紧张起来:“不行不行,这违反规定。快端回去!”
老板娘笑容僵在脸上,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
张小凡看了眼那两盘菜。
鲈鱼和甲鱼放在县里,也是硬菜,少说得几百块钱,显然是店里最贵的菜。
张小凡叹了口气,对老板娘温和地说:“菜留下吧,酒就不用了,毕竟我们现在是上班时间,不能喝。”
老板娘如蒙大赦,连连点头:“领导说得对,我这就把酒撤了。”
梁启哲不解地看向张小凡,小声嘀咕:“张主任,这不符合规定啊……”
“菜已经做了,总不能让她倒掉。”张小凡压低声音,“一会儿按菜单价格付钱就是。”
梁启哲撇撇嘴,没再说话。
他心里暗想:这张小凡倒是会做人,既吃了好的,又不落人口实。
吃完饭结账时,老板娘死活不肯收钱:“镇长来吃饭是给我们面子,哪能收钱呢!”
这时,一个系着围裙的中年男人从后厨走出来,粗声粗气地说:“吃饭给钱,天经地义!”
梁启哲笑呵呵地说:“这才对嘛。”
没人不喜欢大吃大喝还不用给钱的爽事。
梁启哲也不例外。
不过他更希望能平平安安地落地,然后拿着退休金,去城里好好享受退休生活。
所以他的人生信条是——不做事,就不犯错。
老板一把抓过梁启哲递来的钞票,却在找零时突然变脸,从柜台底下摸出两条软中华往梁启哲怀里塞。
梁启哲像被烫到似的连连后退:“你这什么意思!”
老板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嫌少?”
“不是这个意思……”梁启哲急得直冒汗。
张小凡正要解围,老板娘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眼泪夺眶而出:“领导,我求您一件事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