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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姜三老爷有三个儿子五个女儿。姜清杳在五个女儿里排行老四。

nbsp;nbsp;nbsp;nbsp;时人通常按翻年就算长一岁，这么算今年大娘十二岁，二娘十岁，三娘和姜清杳同岁都是九岁，五娘才六岁，还是小豆丁。

nbsp;nbsp;nbsp;nbsp;三娘扯着姜清杳的衣袖说：“你早几日回来就能赶上我生辰了，真是的。”

nbsp;nbsp;nbsp;nbsp;三夫人自己没有亲生的女儿，女儿们都是妾室所出。三娘是三月里生日，姜清杳是五月里生日。三娘刚刚过完生日姜清杳便回来了，刚好错过。

nbsp;nbsp;nbsp;nbsp;姐妹们又告诉她：“大哥跟着姑姑去京城了。”

nbsp;nbsp;nbsp;nbsp;一直给她送东西的婆子是个粗使干苦力的，也不清楚府里面的事。祖母、嫡母也没一个觉得这事需要通知一下这个小庶女的。也可能是因为去年就走了，今年见到姜清杳已经不觉得这是该说的“新消息”了。

nbsp;nbsp;nbsp;nbsp;这事要不是姐妹们告诉她，姜清杳根本就不知道。

nbsp;nbsp;nbsp;nbsp;对，就是这么边缘的人。

nbsp;nbsp;nbsp;nbsp;姜清杳问：“去京城干嘛？”

nbsp;nbsp;nbsp;nbsp;“去沈家跟着读书。”

nbsp;nbsp;nbsp;nbsp;“大房的四哥也去了。”

nbsp;nbsp;nbsp;nbsp;“还有二房的二哥。”

nbsp;nbsp;nbsp;nbsp;姐妹们七嘴八舌，正是爱说话的年纪，平时见不着父亲，在嫡母那里也没那么自在，倒是她们几个自己在一起还挺放松的。

nbsp;nbsp;nbsp;nbsp;都是可爱漂亮的小女孩，争着告诉她她不在这一年府里发生的事，姜清杳心都化了，扭头喊云鹃：“看看柜子里有什么吃的，都拿来。”

nbsp;nbsp;nbsp;nbsp;大娘笑她：“一年不见，居然变大方了。”

nbsp;nbsp;nbsp;nbsp;二娘也笑：“以前衣料首饰你不抠索，要你口吃的就难。”

nbsp;nbsp;nbsp;nbsp;咦，记忆唤醒，原来原身竟然是个爱吃护食的吃货，真好，可以本色演出了。

nbsp;nbsp;nbsp;nbsp;姜清杳眉眼笑得弯弯：“刚回来，想你们，就大方点。”

nbsp;nbsp;nbsp;nbsp;少女们咯咯地笑。

nbsp;nbsp;nbsp;nbsp;又跟她说：“父亲新纳的周姨娘现在有身子了，不知道这次是弟弟还是妹妹。”

nbsp;nbsp;nbsp;nbsp;姜清杳生出一种强烈的“时间在往前走”的感觉。

nbsp;nbsp;nbsp;nbsp;大概没人在意死去的燕姨娘了，毕竟连她自己亲生的孩子都随她去了，姜清杳也只是个冒名顶替的。

nbsp;nbsp;nbsp;nbsp;她的丈夫姜三老爷自然会有新的妾，新的孩子。

nbsp;nbsp;nbsp;nbsp;这个时代就是这样的。

nbsp;nbsp;nbsp;nbsp;干果点心端上来，大家也不同姜清杳客气，边吃边聊。

nbsp;nbsp;nbsp;nbsp;大娘带着期盼说：“沈家是书香世家，在他们家读书可比家里强多了。哥哥们要是能考中秀才就好了。”

nbsp;nbsp;nbsp;nbsp;三娘却说：“大哥二哥读书都没有长房的人好，怕是难。”

nbsp;nbsp;nbsp;nbsp;二娘“呸”道：“你说点好的。”

nbsp;nbsp;nbsp;nbsp;女孩子们年纪都不大，却都明白兄弟们如果有功名，自己也能跟着水涨船高。

nbsp;nbsp;nbsp;nbsp;姜清杳下意识地问：“那么多人去人家家，合适吗？”

nbsp;nbsp;nbsp;nbsp;在她原来的时空里，但凡亲戚旅游要在你家住两天，那都是没有边界感，放到网上要被口诛笔伐的了。

nbsp;nbsp;nbsp;nbsp;结果大娘却理所当然地说：“姻亲之家，有什么不合适的。”

nbsp;nbsp;nbsp;nbsp;姜清杳才反应过来这个时空不一样。

nbsp;nbsp;nbsp;nbsp;这里“家族”的概念远大于“家”，亲戚们寄居、借读甚至上门打秋风都是非常正常的事。

nbsp;nbsp;nbsp;nbsp;姜家有钱，虽然好几个孩子过去住，也肯定不会花沈家的钱，都是花自己的钱，不过就是过去蹭个教育资源。

nbsp;nbsp;nbsp;nbsp;但这就是结姻亲的作用。“婚姻”这个东西，在这个时空里被定义为“结两姓之好”。沈家娶姜家的四女儿，可不是为着沈夫人本身，而是为着当年的恩情愿意和姜家做姻亲，愿意给姜家共享自家的一些资源。

nbsp;nbsp;nbsp;nbsp;姜清杳看着容貌出色的小女孩们，想到包括她在内，她们所有人未来的婚姻都不能被自己掌握，轻轻地叹了口气。

nbsp;nbsp;nbsp;nbsp;姜三老爷傍晚回到家中，还记得妻子昨天说过今天会派人去接山上的四女儿，换衣裳时便问了一句：“小四接回来没有？”

nbsp;nbsp;nbsp;nbsp;三夫人给他递上家居长衫：“回来了，山上吃得挺好，长高好大一截。”

nbsp;nbsp;nbsp;nbsp;“这个年纪，就是长身体的时候。”三爷指了个丫头，“去跟四娘说，我回来了。叫她到书房来见我。”